去年冬季，我跟随试验队去了外场。出高铁站时将近日落时分，斜阳照在沿街的老楼上，墙面斑驳，有些历史感。

置身在这样的地方，让我有一种融合与亲切的感觉，就像当地人爱喝的奶茶，奶的浓郁与茶的清香交融在一起，让人久久回味。

北方的冬季最躲不开的是冷，来了没几天便下起小雪。去试验场地的路上，地面薄薄一层雪粒，踩上去立马摔了一跤，原来是细雪上结了一层冰。我至今还记得，摔倒在地的时候，后面传来同事们急急忙忙跑过来的脚步声，早上的日光把他们的身影拖得很长，如一幅金灿灿的油画一般。

雪下大了，气温也直降到零下二十度左右，走一步，鞋子就深深陷进去。围上围巾，在露天的场地待十分钟，眉毛就被呼气挂了霜。在场地工作的同事们话不觉变少，默契却悄然增加了，每个人都更专注于分秒之间，确保自己这部分工作更加准确无误，减少大家的返工时间。没有人相互催促、埋怨，有人默默拍一拍对方的肩膀，让他去屋子里暖暖，自己在外面守着。

有天回去路上，见街边的小吃店玻璃门上结了厚厚的冰，店里的人影都看不清楚。后来我才注意到，有些店家的门口会放一个吹风的机箱，或许就是怕门玻璃被冻上。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一家面店，点了两份炒面，我正想着两份怎么够快十个人吃呢，老板端出两口大锅，摆在桌子正中间。都说东北菜分量大，当地人性格也大气，我在这里也感受到了当地人民的豪迈之气，这是我现在回想而来的感慨，当时只顾着一筷子伸进热气腾腾的锅里，盛了满满一大碗面，也是满满的幸福感。

面都上了，队长还没来，大家正准备出去找。他拎着个塑料袋推门进来，管老板要了个大碗，把袋子放进去解开，辣油和麻油的香味窜出来，拌的是肉条、豆腐皮之类的小菜。他笑说，我们这边过年就爱吃这个，一家子围在一起吃。大家凑近了些，一人夹一口，就着热面条吃，又香又辣的，可不是像过年了一样，一家人一起吃。

在冬天做试验，总是比其他季节辛劳许多，除了极端的温度，裹在层层的冬衣里忙碌一天，体力也会消减许多。但冬天在外场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，回想起来也会感到很暖。

如果记忆有重量，或许能抵过那年厚重的冰雪。

（文/林梦）